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遊船遭遇意外,江野毫不猶豫將白月光送出去。
事後,我對他提了離婚。
他以為我隻是吃醋,不停道歉。
不是的,是我累了,江野和我的初戀很像。
我付出一腔熱情,誠誠懇懇跟在他身後五年,冇得到任何迴應。
是啊,若是他怎麼會將我扔在船上不管不顧呢。
我可是他放在心尖尖的人呢。
1
遊船宴會上,船體突然遭遇襲擊,大家慌張找救生艇逃亡。
我穿過慌亂的人群,找江野。
我和江野是商業聯婚。
他幫助我家族事業,我做他白月光的替身,各取所需。
這次宴會請了剛回國的設計師沈枝意,和她見得第一麵,江野的狀態很不對。
他放在我腰側的手下意識用力,直到我驚撥出聲,纔回過神來,說了聲抱歉。
糟糕的是,宴會開到一半,保鏢通知我們船體撞上石頭,破了洞,正往船上滲水。
冇多久,水漫過了小腿,大腿,直到下半身全部浸入水中。
呼吸困難之際,我看到江野在水中不斷尋找。
平時雲淡風輕的樣子全然消失,腳步跨得很急,額上水滴滾落,衣衫淩亂,臉色急的發紅,眼睛在四處不斷掃視著。
他看到我了,拔腿要過來的時候,一雙纖纖玉手抓住了他。
我看到她的嘴不斷在動,好像在說著什麼。
是沈枝意,她眼裡全是淚,江野猶豫了,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翻動著複雜的情緒,他抱起沈枝意,大步離開了會場。
他走的很快,可懷中的沈枝意冇有任何晃動。
水漫上胸部,四周的吵鬨聲似乎離我很遠。
我漸漸看不清江野的背影。
途中沈枝意難受吐水,江野低頭看向她時滿是焦急,加快了腳步,沈枝意被他好好護在懷中。
我感受到肺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,拚命往上爬卻是徒勞,缺氧窒息的感受越來越嚴重,絕望包圍了我,我是要死了嗎?
我真的要死了。
意識消失之際,我似是看到了年少的愛人。
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,我伸手抱住了他。
彆在丟下我了好嘛?小哥哥。
2
我冇死。
睜開眼睛望著雪白的天花板,空洞的想好遺憾。
上天似乎還不想讓我這麼早去找我的摯愛。
江野來的時候,我躺在床上出神。
他麵色蒼白,眼尾發紅,身上的西裝倒是一塵不染。
我慢慢坐起來,平靜的和他對視,病房中的氣氛僵硬到了極點。
那頭桀驁的銀髮染回了黑色,更像我的初戀。
他坐在我旁邊,看著我的眼神有些無措,似是被我冷漠傷到了,他彆開目光,準備好的話也被生生堵了回去。
我細細將他的臉看了一遍,其實我的小哥哥和他還是好多地方不像的。
比如我的小哥哥永遠帶著溫和的笑容,而江野的臉總是臭臭的,好像彆人都欠他八百萬。
我的小哥哥在我受傷後會神情焦急的看著我,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漫上一層水霧,而江野隻會說:蠢死了,真是個蠢貨。
我的小哥哥也從來不會在我處於危險的情況下,選擇彆人。
彆騙自己了,薑衿衿,你的小哥哥已經不在了。
大滴大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,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:“離婚吧,江野。
”
我垂下腦袋又抬頭,倔強地用紅紅的眼睛望著他。
他一下子站了起來,麵色僵硬,語氣有點衝。
“我和沈枝意從小認識,家裡長輩熟識,我得救她。
”
我低垂著頭,手無意識的抓著身上的衣服,是我難受時會做出的表現,江野現在的樣子讓我很有壓迫感。
“我知道了,我們一開始不就談好了,我不過是和你的白月光長得有點像,所以沈枝意是你的白月光嗎?”
江野的臉色徹底僵住。
“正主回來了,我該離開了不是嗎?”
沉默了一會,江野的聲音才響起,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:“合約說的是六年,就是六年。
”
說完,他憤怒地踢了床一腳,才匆匆離去。
我有些不解,主動提出離婚對於他來說不是省了很多麻煩,怎麼江野會是這個反應。
江家的管家老王進來對我報告:“夫人,你已經昏睡了三天,醫院的儀器檢測你身體已經無恙,半小時後,會有專車接你回江家。
”
昏睡了三天嘛....還真是大難不死啊,嘴角扯出一抹笑來。
我想起小哥哥和我在一起許的生日願望,全是祝我長命百歲。
他說我的運氣實在不好,所以每年都會替我向神明祈福,願我來年平安喜樂。
可我不信神明。
小時候我祈求爸媽不要離婚,再大一點我祈求他們中有一個願意帶著我,全部落空。
後來我才明白,神明並不在意我的死活,小哥哥纔在乎。
3
我遇到小哥哥是在被父母拋棄的第一個月,饑腸轆轆的我搶了他剛買的熱餅,他好看的眉毛皺起,我三兩下嚥了那個餅,惡狠狠的盯著他,威脅他不準告訴家長。
那是我們的初遇。
一個不算好的開頭,配上一個不太好的結尾。
不能算是個好故事,卻是我在浮生中偷來的快樂時光。
事後小哥哥調笑我,“瘦的和猴一樣,還挺著胸脯威脅,你冇覺出我比你整整高一個頭。
”
他趁機將我的頭髮搞亂,捏捏我的臉,“明明是蠢萌的長相,非得裝成一副凶巴巴的樣子,怒氣被你生生整冇了。
”
我嘴裡塞的滿滿的,全是他給我準備的甜點,這一扯,差點掉出來。
我假裝生氣拍掉他的手,轉過身繼續吃我的甜點,他在旁邊給我遞水:“慢點,冇人和你搶,家裡還有很多。
”
平靜的傍晚,夕陽西下,昏黃的光芒灑在小哥哥身上,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光。
放學後,我們坐在家外的石頭邊閒聊著,冇多久,爺爺慈和的叫我們去吃飯,多麼幸福的一天。
當時隻道是尋常。
4
江家彆墅,剛進入看到的便是大大的婚紗照,江野一臉嚴肅,我在旁邊笑的燦爛。
我是被薑家送出來的聯姻工具。
二十歲時,薑家找到我,拿出一份親子鑒定書,聲稱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,當年出生的醫院被人抱錯了,現在來領我回家。
而我跟著親生父母回家的時候,早已有了一位鳩占鵲巢的姐姐,父母不可能放棄培養多年的姐姐,所以我在家的地位很微妙。
家裡的傭人看不起我,父母對我並未太多疼愛。
甚至他們找我回來也是為了和江家的聯姻。
近幾年薑家集團一年不如一年,而誰能想到,在A市數一數二的江家爺爺和薑家爺爺曾經是生死之交的戰友。
江家爺爺臨死前還曾經定下兩家的婚約,所以父母將我找回來了。
他們捨不得疼愛十幾年的姐姐,她屬意的是林家的小少爺,母親寵她。
又捨不得放棄和江家聯姻的機會,所以才找回我來。
如果是十歲的我,瞭解到父母的薄情可能會很難過,可之前缺失的親情,關愛,早已被爺爺和小哥哥儘數補上。
而我回薑家,是為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。
薑家的股份全在爺爺手中,而據我的調查,爺爺並不喜歡我姐姐。
我在家裡乖順,父母讓我乾什麼就乾什麼,在他們心中,我受儘苦頭,無比珍惜如今的日子,纔對他們言聽計從。
家族宴會漸漸帶上我,那是我第一次見江野,太像了。
隻是終究不是他。
江野一臉不耐跟在江父後麵,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警告。
“這是衿衿吧,讓小野帶著去逛逛。
”江父對我很和藹,一巴掌打在江野身上,他纔不情不願的向我走來。
我父母也附和道:“是啊,還是年輕人有共同話題。
”
江野臉色很臭的領我去了花園,凶狠的警告我,彆對他有想法。
可我看著他那張嘴張張合合,完全聽不到他說的什麼。
眼淚掉了下來,江野一愣,亂了陣腳,臉色爆紅,“曖噯噯,你這人,我錯了,哭什麼啊,真是的。
”
他從口袋中拿出紙巾,輕輕的為我拭去眼淚,嘴裡不斷嘟囔著:“我說話有這麼凶嘛...”
5
自上次烏龍後,我常常約他出來。
我懷疑過江野是我曾經的愛人,私下派人調查,可那一疊疊資料向我說明,江野在十八歲之前一直養在國外。
而且他的性格差的實在太多,雖然我知道,人總是會變得。
但兩人的習慣很不一樣,更何況小哥哥芒果過敏,我和江野約會看他是很喜歡吃芒果的,身上也不會起紅疹子。
兩家的聯姻很順利,我不知道江父是怎麼說服江野的,至少在婚禮的時候,他表現的甚至很有點高興。
萬年臭臉帶上笑容,當天晚上,我向他坦白,“薑家的事業需要你多多關照了。
”
江野挑眉道:“就這點事。
”
我們也曾經有一段美好的時光,他會下班後早早回家,買好菜和我一起做飯吃飯。
會在無意間看到適合我的衣服,拿下給我送過來。
會陪著我回薑家,在父母偏心的時候為我撐腰。
那半年中我是對他有過心動的,他桀驁不馴,但願意聽我的話。
我一句不喜歡亂七八糟的髮色,他便染回了黑色。
人無法對偏愛不心動,我也不例外。
可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,我工作的某天手機上多了一條簡訊。
一張合照,照片中的江野很稚嫩,兩人笑的很開心。
“薑小姐,你隻不過是我的替身而已。
”
我順著這條簡訊將對麵的人翻了個底朝天。
沈枝意,著名設計師,和江野是青梅竹馬,共同在國外長大,十八歲,似是因為沈枝意有了男朋友,一怒之下,回國繼承家業。
秘書說完後,戰戰兢兢的看著我。
我頭疼的按按額頭,不願再為難他,擺擺手讓他下去。
辦公室隻剩下自己的時候,我纔將手伸向那些照片。
照片中他們並不算很親密,可江野的視線一直是落在沈枝意身上,那眼神我熟悉,我跟在小哥哥後麵的時候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。
不敢靠很近,也捨不得離得遠。
6
我是個直腸子的人,讓人將這些照片給江野送過去。
電話來的很快,他的語氣倒是很平靜:“彆調查她了,聯姻的事情和她沒關係。
”
沉默良久後,我苦澀的聲音響起:“我是替身嗎?江野?”
我冇有得到迴應,在問出這句話後,江野掛斷了電話。
逃避問題其實就是答案。
沈枝意和我長得很像,尤其是眼睛,怪不得。
在床上歡愛,他最喜歡的親我的眼睛,沙啞著聲音:“眼睛好漂亮。
”
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。
我晚上回家時,江野從陽台出來,身上的煙味嗆鼻,我不自覺的後退一步。
我不喜歡他抽菸,他在家很少抽,除非是壓力很大,纔去陽台上抽一根,這次抽這麼多,看來沈枝意對他的打擊還是很大。
“怎麼這麼晚回來?”他黑色的眸子閃過不悅。
“公司事多。
”我有些累,自顧自坐在沙發上。
“沈枝意的事,我....”他眉頭皺起,臉上不耐:“算了,你彆去調查她了,知道了嗎?”
我冇迴應他的話,自顧自的說:“江野,你當初同意和我結婚,是因為我和她長得像嗎?”
江野的臉色沉了下來,“在你眼中我是這種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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