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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雙猩紅髮狂的眼睛。
一頭全身披著黑色鬃毛的野豬,露出兩根尖銳鋒利的獠牙,注視著麵前的少年。
少年秦風,年十五。
麵前的野豬發出“呼哧呼哧”的叫聲,向麵前的少年宣告這塊領地的主權,下一秒它就要給麵前的少年一點帶血的教訓。
野豬動了!
奔跑的蹄子颳起地上的塵土,像一輛小型坦克般衝撞過來,誓要把麵前攔阻的一切撕碎。
秦風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,從小生活在城市的他何時見過這種陣仗,但求生的本能讓他勉強鎮定,並冇有直接崩潰。
想著在電視節目裡看到的鬥牛比賽,秦風大腿一彎,發力。
身體向一側的空地跳了過去,幾乎緊緊貼著野豬堅硬的鬃毛,一下坐在了地上。
呼,好險!
皮糙肉厚的野豬一擊撲空,栽了一個跟頭,搖晃著腦袋,轉身朝著秦風又撲來
此刻秦風正坐在地上,已來不及站起來躲避,隻好把身體縮成長條,向側邊翻滾。
一股瘙癢和刺痛從小臂上傳來
即使剛纔躲掉了野豬正麵的衝撞,野豬鋒利的獠牙仍然劃開了秦風的手臂,鮮血順著深可見骨的傷口流淌了下來。
“難道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嗎?我還不想死啊!”秦風不甘心地吼叫著。
靈智未開的野豬似乎並不想放過眼前的人類,見血而興奮的紅眼死死盯著秦風,再一次衝了過來...
一個小時前
“老闆,紅皮鴨子怎麼賣的”
“十五一斤,小老闆要多少?”
“給我搞二十塊錢左右的吧,要後麵的一半,後麵給我割掉。
”
是熱火一般的夏季,秦風正在路邊的一個攤販前,準備買一些紅皮鴨子帶回家就午飯吃。
“帥哥,鴨子好了,湯是給你分開還是放進去”
這紅皮鴨子是當地的特色,鴨肉口感豐富多汁,鴨皮紅亮酥脆,配上甜口的湯汁,味道嘎嘎香。
“放一起吧,給我拌一下,錢付過了,老闆!”接過鴨子,秦風一腳蹬上了自己的二手小電驢,他還要趕回去吃飯。
正午的陽光晃的秦風頭暈目眩,前方的非機動車道正好趕上了一個標準化改造工程,無奈他隻能跟在一輛破舊的麪包車後麵。
秦風的速度並不是很慢。
突然,前麵的麪包車毫無征兆向左急轉變道,露出了一輛逆行的老頭樂。
什麼叫做驚喜!
“碰!”
一聲巨響後,秦風瘋狂的尖叫跟不上飛向天空的身體,隻覺得陷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……
豬頭好痛…
眼前是一片綠色的洋海,潮濕且陌生的空氣鑽進了秦風的嗓子眼,像具有輻射一般,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。
秦風勉強站了起來,擦破皮的手臂和膝蓋傳來陣陣疼痛,好在隻是一些皮外傷。
“有人嗎?”
秦風對著眼前鬱鬱蔥蔥的森林大聲呼喊著,迴應他的隻有濤濤綠色的波浪。
直到一雙猩紅色的眼睛盯著他...
回到現在。
身體的疼痛將一種絕望的情緒翻湧出來,秦風默默閉上了眼睛,感受這片樹林裡的微風,平靜地麵對眼前這隻發狂野獸。
“咻!”遠處一箭爆射而出,灰白的箭羽鑽入了樹乾中,帶出一串串紅色珠子。
飛奔中的野豬無法停止前衝的慣性,一頭栽進了泥土裡,又掙紮著爬了起來,瘋狂扭動著身體舞蹈,唱著嘶吼般的歌,釋放著生命的活力,任由滾燙的番茄醬胡亂噴灑。
死亡的舞蹈冇有持續一會,野豬便耗儘了全部精力一般倒在秦風不遠處,再也冇能爬起來。
秦風耳邊傳來一個親切卻又粗狂的聲音。
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穿著動物皮質衣服的大叔,手裡拿著一張黑弓。
彎曲的黑髮配上滿臉的絡腮鬍子,或者說更像是一隻野獸,隻是這隻野獸的那雙眼睛卻像泉水一樣清澈。
大叔又說了一段秦風聽不懂的語言,見秦風一臉的困惑,他立刻停了下來,好像是在打量眼前這位穿著古怪的狼狽少年。
接著他從背後取出了一根棍子,在秦風麵前比劃了幾下,又發出了幾個音節。
秦風猜想了一下,眼前的這位大叔是他的救命恩人,剛纔致命的野豬正是大叔手上的弓箭所射殺。
雖然他說的感謝大叔聽不懂,但微笑和手勢好像是所有人類的通用語言,大叔也心領神會回了一個好意的微笑。
大叔扶著秦風站了起來,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樹林,便認準一個方向攙扶著少年走去。
好像他就是這片森林的主人,所有的樹木都在向他致敬。
夕陽下,樹林裡緩緩走出了兩個人。
順著流淌的溪水,前麵迎接他們的,是一個小木屋和一位美麗的婦人。
秦風再一次醒來,已是第二天的清晨。
手臂上的傷口已被細心的纏裹包紮,一旁的小木桌上擺了一些陌生的水果和一碗湯粥。
秦風早已饑餓,一頓橫掃過後,隻剩下幾個果核和一個空碗。
秦風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,除了隱隱作痛的傷口外,並無其他身體上的不適。
出了房間,昨天救命的叔叔正在整理漁具,一邊的婦人也在做一些針線活,這位嫻熟端莊的婦人正是大叔的妻子。
看見秦風出來,又是一陣噓寒問暖。
當然,此時的秦風隻能通過他們的麵部表情和肢體語言才能猜到一些意思。
秦風明白,要搞清楚他在哪兒和怎樣才能回去,他必須要學習這裡的語言。
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。
在三個月中,秦風從最開始的一竅不通,到現在已經學會一些基礎常見的口語。
他也知道了大叔和嬸嬸的名字:倪仲和琬秋。
平時白天,他就給倪大叔打打下手,協助他整理或者製作一些狩獵的工具。
晚上就聽他們說說這裡的文化風俗,隻是越聽他的心越低沉。
在他們口中,原來這裡的世界被稱為諸神祝福的土地,秦風就稱他為神祝大陸。
而他們目前所處的位置,是在一個被叫做河穀的小鎮裡的。
這裡是被稱為齊川國的東南腹地,多山澤草木,昆蟲走獸。
雖風景秀美,但實則交通閉塞,不與外人來往。
拯救他性命的大叔和他的妻子正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,兩口子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,平時以打獵和捕魚維持生活。
那天正巧趕上倪大叔進山狩獵,尋著聲音找到了秦風。
兩口子為人和氣,隻是年到中年,膝下無子,也因此格外喜歡這個從天而降得到的小夥子。
秦風並冇有交代太多自己的來曆,隻是說自己來自遙遠的國度,語言不通,落難而至。
關於穿越至異世界這點,他覺得太過超乎常理,不想引起太多的關注。
秦風也已漸漸明白,他真的來到了一個異世界,與他之前生活完全不同的世界,他也明白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。
想起家中的親人和朋友,秦風就格外低落。
另一件令秦風感到驚奇的事是關於這裡的人的劃分--普通人和靈能者。
傳說隻有極少數的人領受了遠古諸神的祝福,他們被賜予了遠超常人的能力,可以使用各式各樣的靈寶和靈訣,不過最令他們與眾不同的是他們體內的靈氣----一種存在於這片土地而普通人卻無法感知的能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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